位于云南省普洱市澜沧拉祜族自治县惠民镇的景迈山,已有1000多年的茶叶种植历史,拥有古茶林面积1.8万亩、古茶树120余万株,是目前发现的面积大、保存完好、年代久远的人工栽培型古茶林,被誉为“人类茶文化史上的奇迹”、“世界茶文化历史自然博物馆”、“人类农耕文明的奇观”。
在景迈山,先有茶树,后有居民,先有森林,后有村寨。山养茶,茶育人,人护山,人们感恩自然的馈赠,珍惜每一寸土地,把古茶林视为生命的一部分,制定了一系列乡规民约来守护、爱护这片家园。
出于对先祖及自然的崇拜,景迈山的居民们有着独特的“茶祖信仰”。无论是布朗族的山康茶祖节,还是傣族的泼水节,人们会在重要的日子里感恩茶树,祈求茶族保佑茶林和村寨。
千百年来,景迈山世居民族与茶共生,将与茶和自然相关的语言、风俗、建筑、饮食等文化传统完好地保留了下来,呈现出将民族文化与自然融合的典范。
在拥有悠久种茶历史的中国,为何偏偏是景迈山古茶林成为了第一处受到世界瞩目的茶文化遗产?不妨一同回看世界遗产价值评估标准。成为世界文化遗产,至少需要满足文化遗产六条标准中的一条(第六条不能单独使用),包括人类创造性才华的杰作、价值观的交流、文化传统和文明的见证、城镇和景观及技术等的杰作、传统人类土地利用或聚落的典范、具有突出的普遍意义的传统信仰与事件等。而景迈山满足了其中的第三和第五两条标准,呈现出古茶林的典型性、传统村落的完整性、茶文化的民族性、自然文化的耦合性、人地关系的和谐性以及整体景观的可持续性。
景迈山申遗之路已经走过了十余年,在这条路上,它向世界生动地展示了我国先民发现茶、敬畏茶、种植茶、制作茶的过程,以及一片树叶如何影响一个世居民族的性格文化、实现千年传承的传奇故事。
2010年,针对世界遗产领域茶主题“空白”,景迈山古茶林申遗工作正式启动。2011年3月,北京大学接受地方人民政府委托,第一时间组织多学科团队奔赴景迈山,开展遗产价值的全面研究,并编制申报世界遗产最重要的文件——申遗文本。
历时13年,北大团队现场调研与研讨40余次,高度总结和凝炼了景迈山古茶林文化景观价值,编制了高质量《普洱景迈山古茶林文化景观申报世界遗产文本》,得到世界遗产专业评估机构和现场考察专家的一致好评。
同时,北大团队为有效管控景迈山村庄建设而联合其他单位联合编制的《景迈山村庄规划(2021—2035年)》也获得澜沧县人民政府批复,成为指导景迈山上各类工程建设项目的法定规划,为保护遗产价值、协调人地矛盾、改善村寨风貌提供了重要法律基础。
2022年9月,世界遗产组织委派专家来景迈山开展申报世界遗产现场评估。陈耀华老师作为景迈山申遗文本团队负责人,全面制定现场迎评方案,确定现场考察路线个考察点并逐个编写解说词,除了自己承担主要解说工作外,还开展市、县、村三级解说人员培训,圆满完成了国际专家现场评估工作,获得国际专家和国家文物局的高度评价。更重要的是,这一过程也为景迈山留下了一大批遗产管理、解说人才。
在各方协同努力下,2022年9月,申遗团队克服新冠疫情影响,采取超常规、闭环方式,顺利通过国际组织现场技术评估,使景迈山古茶林成为今年世界遗产大会唯一的中国候选项目,并最终申遗成功。
作为全球第一例茶文化遗产,“普洱景迈山古茶林文化景观”的申遗成功不仅填补了《世界遗产名录》中“茶”主题项目的空白,生动展现了中国茶文化的悠久历史和杰出成就,也进一步巩固了中国在世界茶叶起源、种植、贸易和茶文化传播领域的主导地位。
然而,作为在世界遗产研究领域具有悠久历史与重要贡献的团队,累累硕果的取得并不会使北大城环人的脚步停滞,正如陈耀华老师所说:“申遗成功仅仅是万里长征第一步,更大的责任还在后面。”
在陈老师的带领下,北大团队撰写和发表以“景迈山”为主题的论文高达16篇,除期刊杂志外,还包括人民日报海外版、国际古迹遗址理事会(ICOMOS)茶文化景观主题研究报告等,致力于向国际社会讲好“中国茶故事”。 目前,曾参与景迈山申遗工作的北大硕博毕业研究生已达15人,他们中的很多仍选择继续从事遗产保护和乡村振兴工作。
扎根茶山,愈久弥香;立足遗产,深耕不辍。以景迈山古茶林申遗成功为崭新起点,北京大学城市与环境学院世界遗产研究团队必将赓续前行,书写中国世界遗产事业的发展新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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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耀华,北京大学城市与环境学院党委副书记,副教授,博士生导师,北京大学世界遗产研究中心主任,北大国土空间规划设计研究院院长。本次景迈山申遗文本编制团队总负责人、景迈山申遗技术咨询主要专家。
从事世界遗产、风景区以及城市和区域规划研究30余年。主持和参与主要规划及研究课题60余项,其中包括山东泰山、浙江雁荡山、普陀山、湖南张家界、云南大理等13个国家级风景名胜区的总体规划,广西桂林、玉林地区、河南洛阳市域、云南红河州等10余项区域规划,天津大港、山东梁山、河南辉县等城市总体规划,河北迁安城乡统筹规划,以及云南景迈山古茶林、黄渤海候鸟栖息地、山东泰山、开平碉楼与村落等申报世界遗产工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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